半小时后，楚离的电话响了。

“老爷子，我们的人被抓了七个。”虎叔黯然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。

“孙洪民和魏晨东他们出来了没有？”

“没有，虽然对面的警察局没人了，但是这研究所外面有十几个警察在值勤。”

“继续闹!再闹一次！”楚离咬牙道。

“老爷子，为什么？”虎叔不解的声音。

“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为什么？叫你闹就闹！听见没有！”楚离几乎是对着手机咆哮道。然后大拇指狠狠的掐断了手机。

“老爷子，我们潜伏在城区的人手，本就不多了，这样做，是不是太……”

“太什么？如果这最后一步失败了，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？阿财的假证肯定是脱不了关系了，那些警察还会整天候的守着我们，向我们要人？我们都进去没关系，到时事态再扩大，就是躲在暗地里的那小子，也会忍不住跑出来自投罗网的，到那个时候，你说怎么办？”楚离不耐烦的打断了华大夫的话。

华大夫不说话了，其实道理他也明白，只是这权衡之间，难以取舍而已。

半小时后，虎叔气喘吁吁的声音再次在手机那头响起：“老爷子，这次我们损失了十三个人，还……还闹吗？”

“孙猴子他们还是没有露面？”

“没有，我们冒充病患，把研究所的门都给砸了，也没有见到他们从里面出来。”

“你们还有多少人？”

“包括我，还有……还有三个。”虎叔吞吞吐吐的道。

“还有三个你们闹个屁啊？难道绑上炸弹去自杀？”楚离的声音又爆响了起来。骂的虎叔不敢吭声了，但楚离没挂电话，他也不敢先挂，只得苦着脸，委曲的听着。

“算了，你们已经尽力了，时间上也来不及了，这是天意。”楚离沉默了好一会儿，又拿起了电话。声音却已经变得很是沉重了。“公司的帐面上还有三百万，你明两天到孙猴子那里去捞人，出来之后，你们就地散了吧，谢飞羽出事，公司也算走到头了。”

“老爷子……”

“不用再说什么了？我的性格你知道。刚才……对不起了。”说完这句，楚了迅速的掐了电话。

“你还会说……对不起？”华大夫惊讶的看着楚离。

“我这一辈子，说句对不起不可以啊？我还想哭呢？你想不想看啊？”楚离又开始咆哮了。

华大夫赶紧的闭上了嘴，转身去端自己桌子上的茶杯。

“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，跟我了一辈子的兄弟。没想到到头来，阿山走了，阿财进去了，只剩下一个阿虎，却还得散了。”楚离走到窗户边，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。

华大夫只觉得鼻子一酸，赶紧的低头，猛咽了两大口茶水。

窗外，一只白鹭孑孓的从天空中飞过，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悲鸣。

房间里静了下来，华大夫端着他的茶杯，不时的掀起杯盖吹一吹，却不喝，又放下了。一杯茶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，他还在重复着这几个动作。

楚离却一直站在窗边，凭窗远眺，似乎在追寻着那早已不见了踪影的白鹭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