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青峰有很多问题想要问，特别是那些史料不足的时代，不过他首先想知道的还是丹姬和朱女是如何认识的。他问道：“那能告诉我你和朱女是什么关系，又是怎么认识的么？”

“她抓了我的师尊，所以我要暗杀她。”

“啊？”田青峰没想到如此戏剧性。

“整件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。”丹姬说道：“这要从一个精卫联盟说起……”

光是说完精卫联盟，外面已经日落下，田青峰虽然听得津津有味，但肚子可要抗议了，应该吃饭了。

不得不暂停下来，等到回过神来，田青峰不由感慨道：“突然感觉我们这些学历史的毫无意义，我们了解的内容又如何与历史的亲历者相比呢？我们只是皓首穷经，从有限的文献中挖掘碎片进行拼接，并不完整。而你们这些修士却亲身经历过整段历史，和你们相比，我们不过是道听途说的二手搬运者。”听了一段宛如史诗的历史后有感而发。人类因为太过弱小而自我否定建立了自我毁灭的联盟，组织的干部还都是三皇五帝的血脉后人，令人唏嘘。

更让田青峰感觉无奈的，是对自己职业的怀疑，他们穷尽一生研究的历史毫无意义，因为只要问问修士就知道历史是什么情况了，他们历史学家就是二道贩子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。

“果然修士的存在就是对凡人的否定啊，就是否定我们这些努力生活的普通人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可笑。你们修士肯定都是这么想的吧，都会在暗中偷偷嘲笑凡人的愚蠢，嘲笑凡人在做无用功。”以前没有接触过修士，现在真的接触之后只感觉自惭形秽，自己的专业也完全被碾压了，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可取之处。或许就是因为如此，大家才会认为修仙比平凡伟大，才会一个个都想着修仙。

田青峰就有几个同事为了修仙抛妻弃子，放弃工作，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。以前他不明白，但真正和修士接触之后才意识到差距真的太大了，是云泥之别，他也动摇了。

丹姬心想读书人就是敏感，听个故事都能发一大堆牢骚。“虽然我们是亲身经历者，但有句话说得好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，你们虽然是凡人，却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历史，能看到我们这些经历者看不到的东西。毕竟就算是经历者，我也只是知道我自己的经历，很多事情我也是事后通过别人的总结才有所了解。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，你的职业是有价值的。”丹姬劝了一句。

有道理，田青峰的心情立刻转好。

“今天不早了，你先休息吧，我明天再来，不着急一时半伙。”作为地仙，丹姬有大把的时间，这本书完全可以花几年写成。

田青峰还没回答，就发现对方不见了，神出鬼没，他知道这就是神隐，明明人在眼前他也不会发现，神乎其技的神通。

不过现在他知道了朱女的故事远比自己了解得更精彩，她还是凡人之时就已经展现了不同，他是越来越期待自己能写完朱女的感情史了。

“等这本书写出来之后，看你还会不会去找新的道侣。”丹姬站在屋顶默默说道，她倒要看看芸姚是不是真的那么厚脸皮，已经有了一本感情史，是不是还想扩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