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刚文看看连照晖，又看看后面，犹豫半天，最后还是留了下来。

不管连照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，看来都不是坏事。现在连家总共只剩下了他跟冯来贵两个机关大宗师，当务之急，还是把冯家稳下来再说！

冯来贵亲自把常鸣送到门口，压低了声音说：“夏侯创师那边……”

常鸣往神堂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说：“如果我的推论没出错，他们暂时顾不到这边来了。不过，连家的事情，你还是要好好处理一下。”

冯来贵痛快地点头：“放心，我一定会给连姑娘一个交待！”

……

常鸣没有马上离开石炭城，而是在神堂附近找了家旅馆，住了下来。

连照晖一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，神情间却有点心不在焉。

她的脚步时快时慢，有时候轻轻一弹，似乎要飘起来一样，有时候则脚步沉重，好像步履维艰。

常鸣耐心地陪着她调整步伐，最后两人一起走进客房，连照晖手一抬，一把椅子摇摇晃晃地飞了过来，还没飞到她面前，就砰地一声重重地往地面砸去。

椅子还没落到地面上，接着又飘了起来，却是常鸣及时做了挽救。

它在空中一顿，平稳地落了下去，稳稳地立在地面上。

连照晖看了看自己的手，沮丧地说：“还是有点控制不住。”

常鸣说：“太突然了，总是得有一段适应的时间，慢慢就好了。”

连照晖望着他：“你不问我是怎么回事？”

常鸣沉吟片刻，说：“我大致猜到了一些，对不对，还要你补充。”

他拉了把椅子，在连照晖对面坐下，问道：“现在你的精神力大规模提升，至少也到了四级丙等吧？突然提升的精神力直接强化了你的肉体，一个高级机关师顶多活两百年，地创师可是七百年。这个寿命就是强化了肉体而来，突然这么大规模的强化，你对自己的身体也觉得有些陌生了，更别提这庞大的精神力量！”

连照晖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手，神情间略有茫然：“你说得很对。其实这个过程，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。当我抛出你给我的炸弹时，我的思绪突然陷入了一片混沌，什么也不知道了……”

那时候，连照晖整个无知无觉无思无想，只感觉到一股隐隐的音乐声，不知从何处而来，回响在自己的意识深处。连照晖只是茫然地听着这丝丝缕缕的音乐，什么也没做。她潜意识里知道，周围有许多事情正在发生变化，但这变化究竟是什么，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，她别说担心了，连去思考的可能性都没有。

当她清醒过来时，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充满了奇异的力量，稍一举手抬足，这些力量就像要满溢出来一样，几乎不能控制。

可能是因为一直沉浸在奇妙的音乐里，那时候，她的心境非常安定平和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。不然，要是心情波动，她绝对控制不住，很可能造成什么巨大的、破坏性的后果！

跟冯刚文、冯来贵的对答几乎都是无意识发生的。无论是对师父的亲近，对冯家的憎恨，对连家的悲痛，那一刻都变得轻浅淡薄。她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里，强迫着自己去控制这种变化。

常鸣带着她步行，几乎穿过了整个城市。